魔界，是沒有天空的，月總是這麽覺得。沒有白天黑夜、日月星辰，只是一團無盡的昏暗。尤其在混元魔庫裏，四周更無止盡的黑暗一篇。這對重雨沒什麽影響，他本就是混元魔庫的魔靈，被禁錮成形作為月的侍者。

偶爾，月會打開一個透明的通路，看看外面的星空。

在寂寞的時候。

寂寞，月很少有這種感覺，因為有重雨一直陪在她身邊，無所不在。隱私什麽的，她從來沒有在意過，其實生死都在那人的控制之下，隱私那種虛偽矯情的東西還想那麽多幹什麽？他從不曾背叛忤逆過，也就這麽相依為命了數百年，但現在這種平衡似乎逐漸在崩壞。

是做錯事情了嗎？月想著，不太想的起來。每次那樣重新醒來，失去知覺前的事情就記不太清楚了，大概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，防止自己在崩潰成無數個悲傷的怨靈。

還是應該乖乖的呆在這裏獨善其身不應該管東管西的吧。月想著，隨手接過了毛絨熊抱著。“你送他們回去吧。”月對重雨說著，卻沒有回應，轉頭看到正在離去的一人。

伏羲……是他遞過來的這玩具？沒由來的，月就厭倦了，順手把熊砸了過去。“我說了我……”什麽來著？

“這本來就是你的，我只不過幫你拿過來。”伏羲回答了，繼續離開。她說了不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任何東西，所以也就只能把她喜歡的給她拿過來。聽另外一人說過她最近有一些少女般的愛好——時下少女的愛好，例如軟軟的公主床，例如剛才遞給她的玩具。果然是已經老了，伏羲只能這麽感慨。

“我已經把那孩子送回去了，你……”

“我才想著要把他送回去你就已經做了啊。”月打斷了重雨的話，也讓他改變了接下來想說的。既然她已經改變了想法也就沒必要再說一下有的沒的。重雨看著月，她抱著自己，一如往昔。不，多少有些不同的，她抱的很不安穩。“月？”他想問但沒有回答，過了會兒她就放開了。忽然間他就明了了。自己是魔靈，不需要吃喝拉撒睡，更沒有呼吸心跳和體溫，所以註定有些事情沒法為她做，就像剛才沒法給她她想要的溫暖，只能撿回毛絨熊遞還給她。“回去嗎？”問著。魔殿裏的溫度至少比這高一些。

“那個老頭，什麽時候也送回去吧。”

“你確定？”重雨問。其實在送灸舞的時候就有問過那人，他不想回去，看來告訴他月的事情造成一些麻煩。一時也來不及管他，先送了灸舞回去，回來就看到月在這裏發呆了。

“不知道……”

“先回去吧。”

不再說什麽，重雨抱起她往回走，一如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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